”白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少年轉頭，看見她抱著一捆棉甲，發間還沾著幾片藥草葉子，

“剛從傷員那兒收上來的，曬過了，你先披著。”凌燚接過棉甲，觸到里面粗糙的麻布，

想起白天蘇墨說的話：“蒼狼族今晚子時攻城，咱們只有兩千人，他們有一萬鐵騎。

”他攥緊棉甲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，“蘇先生讓我帶三十個弟兄去襲擾敵營，

您說……能成嗎？”白薇蹲下身，用布條幫他綁緊護腕：“去年冬天，

我在醫帳見過一個老兵，他說當年老將軍用五百人守孤城，硬是拖了敵軍七天七夜。

”她抬頭，火光映得眼睛發亮，“打仗不是看人數，是看誰更豁得出去。

”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：“子時三刻——小心火燭——”凌燚站起身，

將父親的短刀插進靴筒，又往箭囊里多塞了三支火箭。蘇墨站在關隘中央，

正在給各隊百夫長布置任務，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，

像一塊冷鐵砸在石板上：“凌燚的斥候隊負責誘敵深入，王百夫長帶弩手守住左翼，

我在中軍指揮火攻……記住，沒有我的號令，誰也不許露頭！”三十騎斥候在關前集結，

馬蹄上裹著厚厚的棉布，馬鞍旁掛著盛滿煤油的陶罐。凌燚摸了摸腰間的銅鈴，

想起三天前蘇墨在沙盤上畫的曲線：“游騎襲擾，重點不在殺多少人，而在讓敵人睡不著覺。

你帶著弟兄們繞到敵后，每隔一里放一把火，聽見銅鈴就散開，讓他們摸不清虛實。”“走！

”他低聲喝令，戰馬踏碎一地月光，朝著蒼狼族大營疾馳而去。身后，

青嵐關的城門緩緩關閉，厚重的木門發出“吱呀”聲，像一頭巨獸在深夜里嘆息。

蒼狼族的大營外圍插著密密麻麻的拒馬樁，樁頭涂著狼血，在月下泛著暗紅。

凌燚示意眾人停下，取出陶罐將煤油澆在枯草上，用火石點燃。青色的火苗瞬間竄起，

借著風勢向左右蔓延，照出大營邊緣巡邏的騎兵。“嗚——”號角聲突然響起，

凌燚心中一驚，這不是炎軍的號聲！他轉頭望去，只見大營中無數火把亮起，

騎兵們紛紛翻身上馬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