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上面那本《高考英語真題解析》的封面，赫然印著"林硯"兩個鋼筆字。"李叔，

這書......"她的聲音被三輪車發動機的轟鳴蓋過。李胖子叼著煙卷，

渾濁的眼珠在她胸前的校徽上轉了轉，突然用油膩的手指敲了敲車幫："小丫頭片子，

想知道你硯哥昨晚在我這兒拿了多少本《黃岡密卷》？"暮色浸透電腦城時，

林硯背著裝滿復印卷的蛇皮袋走出電梯。他數著手里的打字員工資——96元，

加上賣筆記的120元，距離買二手復印機的錢還差432元。路過麥當勞時，

玻璃幕墻上映出他的影子：校服領口磨得起毛，書包帶子上掛著用回形針別住的鋼筆。

他摸出褲兜里的壓縮餅干，咬下時聽見旁邊兩個中學生的對話："我媽說，

補習班的卷子都是從舊書攤買的盜版。""那有什么，我們班學霸林硯的筆記，網上賣瘋了，

據說一本炒到五十......"蛇皮袋的帶子突然勒進肩膀。

林硯轉身走向巷尾的公用電話亭，撥號時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臉，

睫毛下沾著復印紙的碎屑。電話那頭傳來老周沙啞的笑聲："小子，想通了？

這次肯把三中的模擬卷按批發價給我？""不是卷子。"他捏緊話筒，

聽著自己的聲音在電流里變調，"我有個合作方案，您聽著——以后每周三，

您負責從郊區補習班收訂單，我提供獨家整理的講義，利潤按三七分。

"老周的笑聲突然卡住。林硯聽見對方打火機的咔嗒聲，

接著是紙張翻動的窸窣——那是他昨天塞在老周貨車里的"樣章"，

用紅筆圈出的"函數解題模型"旁，貼著張便簽："三中內部資料，嚴禁外傳"。

"你怎么保證講義的獨家性？"老周的聲音里多了分謹慎。林硯望向街對面的三中校門，

暮色中涌出的學生群里，陳雨桐的藍白校服格外顯眼。她正踮腳和教導主任說著什么，

手里揮動的作業本露出熟悉的牛皮紙封面——那是他上周幫她整理的錯題集，

扉頁畫著用圓規描的坐標系。"因為我是三中的學生。"他掛斷電話，